不定时爬坑选手

【耀菊】关于我喜欢我同桌那回事(6)～(10)

#6

本田菊喜欢看着窗外。

可能是因为坐得位置离窗外比较近的原因。

也可能是因为天空特别蓝的原因。

每一次他看见云之后，脑子里就会有大量的灵感涌入。

很快地，他便拿起速写本，一边遥望着窗外的云，一边一笔一划认真画起来。

扫地的时候，他也盯着窗外的云，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只是偶尔停下来眨一眨已经干燥的眼睛。

除了他和王耀以外，还有六个人在教室里任劳任怨地打扫着。

“那啥，大众菊？”

正踩着椅子擦顶端黑板的王耀突然将视线转到了遥望天空的本田菊身上。

“在下叫本田菊。”

本田菊刷地转过脑袋，还是那一脸面瘫脸，可说出的语气还是暴露了。

“我知道啊，不过不是有汽车叫本田汽车嘛。”

王耀蓄了蓄力，双脚起跳，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那，王贼亮同志，请你把粉笔给我。”

“唉？贼……亮？”

王耀斜过身子，拿起一盒被用的差不多粉笔，里面确实是有五颜六色的粉笔，不过全部都是被用的只剩下一小截，有点懵逼地看着他。

“王耀，耀。也就是布灵布灵的，所以是王贼亮。”

本田菊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王耀靠近，伸手拿起一根短短的粉笔，像是投签一样，扔到了王耀的衣服上。

“………”

本田菊听到对方没有任何表达的话，便自顾自地拍拍手，说道：“这是报复。”

“艹”

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王耀将手指伸进粉笔盒里，掏出三四个，往本田菊所在的方位扔去。

本田菊也不甘示弱，快速跑到讲台边，抄起一把快用完的粉笔，捧在手心里，拿起一根也朝对方扔去。

“他们这样扔粉笔，我们是不是还得清理……”

“啧啧啧，我想回家了……”

“现在几点。。。”

“三点了。”

“三点十分之前我们能回家吗……”

“吃零食吗？”

“要！”

“带我一个！”

其余五个打扫的人零零散散地观着战，磕着瓜子，讨论着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战斗。

“老师来了！”

“瓜子收起来！”

“扫把！”

“拖把呢？”

“为什么这里会有泥土？！”

六个打扫卫生的人着急地抢着扫把，放扫把的地方顿时拥满了人，挤不进去的人机智地去拿拖把和垃圾袋。

可惜的是，打架的人没有感觉到。

他们甚至将假花里的泥土砸了下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稀稀拉拉的粉笔散落在他们的身边。

不过，这个扭打，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确实拥抱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

抢扫把的人一惊，还以为班主任在说自己，毕竟再叛逆的人对于班主任还是有恐惧的。

但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明显盯着的正在打架的两个人。

“额……老师，如您所见。他们正在打架……地上的粉笔和泥土都是……他们弄的。”

“好吧我知道了。是吗？本田菊，王耀？”

等到那个扭扭捏捏的孩子说完，班主任的双眼盯着好不容易分开的人。

一个调皮的男孩子手不断捏扯着衣服，另一个淘气的男孩子仰着头望着教室的一角，嘟着嘴，一脸“雨窝无寡”的亚子。

“……是”

两个人嗲儿郎当稀稀拉拉地将话吐出。

“唉，下星期你们打扫？”

“是。”

“罚扫。下星期就你们打扫。”

“……哦。”

“把这里打扫完，就会家吧。你们先走吧。”

嘱咐完了后，班主任转了个头，面对那六个拿着拖把扫把垃圾袋的可怜人说道。

几个瑟瑟发抖的扫地工听完后，将东西快速放回原处，拿上书包，像是身后有人追赶一样，飞速跑走。

——————————————————————————————————

#7

即使是罚扫，被骂，打架都无法摧毁的友情。

可能说的就是这两位了。

他们现在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狼狈为奸。

虽然前一秒的他们可能还是一对死对头，可是面对美食的诱惑。

恐怕是个人都会甘愿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当然，也仅限是这种虚假的死对头。

王耀和本田菊对美食的理解恐怕也是一样的。

“这还有辣条卖！”

王耀仿佛开通了新大陆一般，双眼直直地盯着数不尽的食物。

热乎乎的关东煮；可以随意填料的热面；父母不怎么让吃的港式香肠；油炸出来的炸鸡腿炸鸡翅和薯条；鲜红色的番茄酱；和摆的十分凌乱的各种种类的糖果！

王耀看着这个小小的茶室，不仅想起了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如若把这个茶室比喻成麻雀，那么这些美味可不就是不应当缺少的重要五脏六腑吗！

再回头看看本田菊，一脸“在下早就料到”的感觉。

“耀君，给你推荐几个。”

……

切，这家伙选的是挺好吃的。

王耀不由得甘拜下风。

如果班上的同学在的话，可能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幕吧。

两个死对头背着书包，并肩走在一起，共同吃着对面小卖部卖的食物，时不时还把罪恶的小手伸向另一个人的零食袋中。

王耀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和本田菊第一次像个普通好友而不是死对头一样走在路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

同样的，他到死也不会相信这沉默竟是由本田菊来打破的。

“所以，耀君你是怎么做的在这个学校呆了这么多年，却连对面有什么吃的都不知道的。”

本田菊早就想问了，他以为王耀这种直升学生应当是对对面小卖部买什么东西都了如指掌，未曾想过对方竟是一问三不知。

“额……这个嘛……父母不让。”

王耀一边往嘴里塞着糖果，一边扭扭捏捏说了出来。

“在下从没想过原来耀君是这样一个认认真真听从父母的话的好孩子。”

“……好吧。我也这么想的，虽然很不想承认。”

死对头终究是没什么好聊的，倒是王耀在之后的沉默中打破了话题。

“那啥，小菊，你喜欢……吃糖吗？”

本田菊将看着脚下的眼神转到了王耀这个人身上。

他正拿着一颗珍O珠棒棒糖。

是草莓味的。

“嗯……喜欢？”

本田菊稍稍迟疑了一下。

“那就给你咯，不用谢我。当做……你告诉我哪里有好吃的回礼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艹，我和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谢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终究不能表达出来。

“你，想天天吃到糖吗？我每天买糖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一颗。”

本田菊以为对方是开玩笑的，毕竟他发自内心觉得这样一轻浮的人是不大会说到做到——况且是这么久的时间。

顶多，就坚持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吧。

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仍然答应了。

“好啊——”

——————————————————————————————————

#8

本田菊知道王耀这个人可以算得上是幼稚到极点。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班里吵吵闹闹的，兴许是下课的原因。不过哪怕是上课也没见着这纪律好到哪里去。

本田菊照旧每节下课写着自己的作业，与世无争，图个安稳，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自己的同桌，倒是摆弄着一张……极其丑陋的纸飞机？

“那啥，小菊啊。”

“找在下什么事？”

本田菊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肆无忌惮玩弄着纸飞机的王耀。

这个人，这个王贼亮，用打草稿剩余的纸只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纸飞机。

一个几乎说得上是奇丑无比的纸飞机。

“嗖——”

“小菊！你看！飞机要飞了！嗖！——”

本田菊看见了对面的人拿着一个纸飞机，特别开心地将飞机扔了出去……

本田菊也看着王耀手中的纸飞机从对方手中脱离，经过一系列的运动，形成了一个并不完美的抛物线——刚刚好掉落在自己的脚边。

那开心的纸飞机开心地在不开心的天空中不自由地飞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耀君你也是很厉害的。”

本田菊以一种无法言论的眼神看着那无法在空中自由飞翔的纸飞机。默默低下了头垂下了手打算捡起。

王耀看了看那个凄惨的只飞了一块地砖的纸飞机，挠挠头，不知所措地傻笑了几声试图掩盖过这尴尬的一幕。

接着也弯下腰去准备捡起这个绝对失败的“飞机”。

王耀的头向上仰着，转移了视线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

就在王耀打算捡起纸飞机的时候却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小菊啊。”

“怎么了？”

“纸飞机，好像不是热的吧……如果那是热的！不会是我折的纸飞机成精了吧！”

扎着马尾辫的男孩一个猛转头，飞快地将脑内弹出的想法脱口而出却发现自己的手压在了本田菊的手上——并且握得紧紧的。

就像是……自己的手禁锢住本田菊的手，不让对方逃离一样。

不过更加像……在大街上热恋中的小情侣紧紧扣住的双手。

一想到这里，王耀的思路一下子断了，只是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知该怎么做出接下的事情。

只是将手握得更加紧了罢了。

身边吵吵闹闹的叫声，不断改变的喧闹声，同学们你拥我挤的推打声……都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唯独讨厌的是时不时有人会跑过来，但是王耀都会转过头，对着对方，将破坏气氛的家伙瞪回去。

王耀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享受极了，他享受紧紧握着对方手的感觉——即使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

即使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田菊时而张张嘴，打算说什么，但是还是将想说的话顺着食管咽了下去。

“叮铃铃”

上课铃恐怕永远不懂什么叫做ky，他总是一个喜欢破坏气氛的坏孩子。

因为上了课，两个人也没有办法一直抓着手撑在地上挡别人的路了。那样一定会再被罚扫一周的吧。

撑了一节下课的感觉不是很好，即便很享受握手的时刻也不会享受粉红色泡泡溢满两人之后酸痛的感觉。

王耀甩了甩手，才发现本田菊别过脸将纸飞机递了过来。

讨厌我的话就让我把你的手松开啊，何必握过手之后转过头嫌弃的这么明显。

王耀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纸飞机一脸懵逼地接过去，脑子里全是这种话，却没发现对方微红的耳垂。

——————————————————————————————————

#9

自从上一次纸飞机并没有飞成功后，王耀就像疯魔了一样整天拿着一本折纸书，上课看，下课看，有时去体育课还会拿上一两张纸。

然而，现实总是很骨感的，体育课是很麻烦并且无聊的存在——六年级新生是要学广播体操的。

即使王耀在这个九年义务连一体的学校看过不下百次初中生做广播体操的亚子。

也依然记不住这该死的广播体操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像是王耀看过不下百次高深的短篇小说却还是摸不透作者的想法。

而体育课每一次跑完圈，做完热身运动，练完广播操还有剩余时间的时候王耀就会默默地将带下来的折纸从口袋中拿出来。

一张从崭新洁白无瑕的白纸变到如今这种杂乱无章，皱巴巴还带有身体热度的模样，这着实不怎么好。

再加上王耀本来手工就不怎么好，更别提折纸这种事情了。

不过王耀在本田菊面前再一次飞起纸飞机的时候是一个扫地的晚上。

王耀完成了一个自己心满意足的纸飞机后，便极其嘚瑟地拿着纸飞机在本田菊面前不停晃悠。

“小菊，你飞飞看。”

王耀坐在不知是哪个倒霉孩子坐在北面靠窗的桌子上，手上不断摆弄着纸飞机。

紧接着将手上的纸飞机默默伸出，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走向本田菊的打算。

“你自己拿吧，我懒。”

……

“耀君你可小心点，别掉下去了。虽然你掉下去和在下好像没什么关系……”

本田菊也只好任由这个幼稚的同桌随意玩闹。

他丢下扫帚发出“砰”响声。

本田菊轻轻借过纸飞机，看着手上磕碜的纸飞机，敷衍地往身后一扔。

“两个瓷砖。我肯定扔的比你远。”

本田菊转头看了一看，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王耀是以多么没有规矩的形象说出的这句话，毕竟那句话的语气特别懒散。

“那就看你的了。”

本田菊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但是片刻之后又感觉头上有点沉重，眼前的刘海被揉的不成原型。

“……我操你妈”

本田菊把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从头上拿了下去，然后狠狠瞪了一下这只手的主人，嘴里爆出一句粗口。

“哈哈哈哈哈哈”

王耀努力憋着笑，又将手捏了捏本田菊软乎乎的脸，蹦蹦跳跳跑到纸飞机旁边再回到本田菊身边。

“真是可爱啊……小菊。”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本田菊凌乱地站在风中听到了微弱的这么一句话

本田菊不知所措地看着王耀对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

“我肯定扔的比你远。”

这句话回应在本田菊脑海中。

本田菊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王耀以这种不讨喜的性格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围绕在他的身边。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耀眼的光芒和无法怀疑的自信吧……

不过，本田菊始终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他的性格也不算是不讨喜……是那种针对性的。

本田菊一想到这里就转过了头，盯着王耀，可对方根本没发觉，刷的将手中的纸飞机丢了出去……和上一次一样，一个瓷砖。

“所以根本不是纸飞机的问题……”

本田菊默默说了出去，却瞥见王耀一脸“啊岂可修”的表情。“你也是很厉害的，耀君。”便顺势安慰了一下对方。

谁能想到，对方当了真。

“我哪里厉害了！小菊！”

王耀激动地窜到本田菊面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额……连续两次纸飞机都只扔了一格？”

……

本田菊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安慰对方的了，只好这么说。

弥漫在空气中的是尴尬的气氛。

“淦！小菊！”王耀眯着眼盯着本田菊的眼睛，伸出邪恶的小手准备再捏一下对方的脸，却被打了回来。

“别以为在下不知道耀君想干什么……”

“还有，请不要把在下的名字加在干或者操后面。”

“那……那个加水字旁的金和那个草字……”

“那也不行！谐音也不行！”

两个人潦草地将教室打扫了一番，对骂了几句就走了。

哦，顺带一提，因为中途两个人在吵吵纸飞机飞不起来究竟是因为材料的错还是飞纸飞机的人的错。

—————————————————————————————————

#10

其实本田菊一直很讨厌做眼保健操。

或者说是只要是这个班里的人就很讨厌做眼保健操吧。

毕竟浪费自己宝贵的五分钟只是为了按揉一些奇奇怪怪的念了五年多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穴位实在是有一点……

但是王耀不，这个三好青年必定是每次眼保健操第一个唰一下闭上眼睛，待到音乐余音结束后才会缓缓睁开双眼——你要说有什么不好的恐怕就是每次睁开双眼总是会因为眼睛睁太久而干燥，又得再一次闭上眼。

几乎每天下课，王耀都可以感觉自己的同桌用一种想捶死自己的神色看着自己。

当然了，这几天也不例外。

每当这时候王耀就会飞纸飞机。

就会得到一句傻逼┐（─__─）┌

他们这个学校虽然是全区前五名的初中，但是他们并没有一个月一次的月考只有间接不段的试卷——

当然，对于这两个流落凡间的沙雕学霸来说，这可真特么简单哦。

因此几乎每一节下课就可以看见这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是的，他们正在对答案，却发现自己的答案一点儿也不统一。

就争论起来，争论起来就打起来了……

而我们要讲述的这一天是两个人在罚扫最后一天，打完后的眼保健操开始。

王耀依旧像平日里一样，按揉着一直没搞懂的穴位；本田菊依旧和平日里一样，写着一直没搞懂的试卷。

“第三大题第四小题，英语报纸。”

本田菊听着音乐问着同桌，仿佛忘了刚才下课两个人才扭打在一起。

“选A”

“这是填空……”

“选A。”

“此乃填空……”

“让我康康。”

本田菊看着王耀低下头的样子，略长的马尾辫微微垂下，几根莫名翘起的呆毛被阳光照耀成金色，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中更加明显……

突然，本田菊定睛一看。

他和那位优雅的班主任对上眼神。

“闭眼”本田菊做了这么一个口势。

“啥”王耀也做了这么一个口势。

“后面。”本田菊指了指王耀身后，紧接着用手默默把王耀的眼睛关上，接着再把自己的眼睛闭上。

“我靠，你干啥啊……”

……

“你们俩，当我摆设吗……”

再一次睁眼之时发现班主任站在两个人走廊中间，微笑着对他们说道。

只是，这微笑有点太过可怕罢了。

“罚扫。”

老师丢下这么一句话，带着她那飘逸的长卷发走了。

“耀君，这不能怪在下，在下让你闭眼你不闭眼的。”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不当卫生委员了。还有，等到下次，我一定会报仇的。”

随机他将刚刚折好的纸飞机飞了出去，里面夹着的是一颗大白兔奶糖和一串英语字母。